CCS技术坎途 中期投资缺900亿美元
碳捕获与封存技术(CCS)投资缺口巨大。从2010年至2020年,CCS项目投资需1300亿美元,而目前各国承诺投资总额约为400亿美元(仅占31%),存在约900亿美元缺口。
上述表述来自于国际环保NGO气候组织(Climate Group)7月22日发布的最新报告,即《CCS在中国:现状、挑战和机遇》。该报告称,在世界范围内发展CCS都存在着巨大的资金缺口,且缺乏明确的投融资机制,尚需加强公共资金投入、吸引私人资金进入。
中国CCS的发展尚处在示范阶段,政府并未对国际社会承诺投资额度。气候组织大中华区总裁吴昌华22日对本报记者表示,希望CCS技术应用能够写进“十二五”规划中。
CCS技术因其投资巨大、技术未成熟和安全性问题而备受争议。国家发改委气候司官员蒋兆理在22日的报告发布会上表述,中国发展CCS要“聪明的行动”,对分离出来的二氧化碳进行资源化利用是一条可行之路。
气候组织的报告说,如果CCS不能实现大规模的商业化运营,其所谓的巨大减排潜力也将成为空谈。
CCS投融资前路坎坷
CCS技术的关键性在于,其是最重要的过渡性减排技术,且长期而言使用CCS可降低总减排成本。减排三种重要手段为提高能效、发展替代能源和CCS技术。
根据国际能源署(IEA)的研究,在2050年2度升温控制情景下,随着未来提高能效技术对减排量的贡献比例下降、以及替代能源开发由易到难,CCS的减排贡献将从2020年占总减排量的3%,上升至2030年的10%,并在2050年达到19%,成为减排份额最大的单个技术。
发改委气候司国际合作处处长蒋兆理也表示说,“完全赞同”CCS在应对气候变化方面的积极作用,特别是面对升温不超过2度的极大压力下,CCS成为我们很重要的选项。
IEA说,到中期的2020年,CCS项目数量需到100个,投资1300亿美元;其中中国和印度21个,需投资190亿美元。到2050年项目数量需达3400个,投资5.07万亿美元;其中中、印190个,需投资1.17万亿美元。
而气候组织报告指出,目前欧、美、日等已发布的CCS项目投资计划总额大约为400亿美元,与1300亿美元目标的差距巨大。“按项目普遍将于2020年前完成计算,这已经是进展所需投资额的31%左右,这已经是最乐观的估计。”
中国目前有4个CCS示范工程,皆未实现从二氧化碳捕集、运输到封存三阶段的完整示范。神华煤制油研究中心有限公司董事长任相坤在现场透露说,一个捕集数十万吨的CCS示范工程的投资额要数亿,“且是没有回报的”。
神华集团6月在内蒙古鄂尔多斯[11.84 -0.08%]刚开工建设国内第一个全流程的CCS示范工程,年封存能力10万吨二氧化碳,投资总额2.1亿元。
清华大学化工系教授、中科院院士费维扬也解释说,对于一个火力发电厂使用CCS技术,成本投入将增加50%,最终用户成本也将增加20%。且对于三个阶段来说,捕集成本最大,占80%,运输占10%,储存占10%。
巨额的资金需求和捉襟见肘的资金来源,决定了未来CCS投融资之路绝非坦途。气候组织报告建议,政府投资先行,建立国际CCS信托基金、在过渡期间鼓励二氧化碳的商业化利用、将CCS纳入世界碳交易体系、实施碳财税政策等工具,是适用于中国CCS的未来投融资之路。
CCS难入CDM机制
对于发展中国家发展CCS技术而言,将CCS项目纳入世界碳交易体系(CDM交易机制)来获取发展动力,成为多方期望的手段之一。神华任相坤就表示说,希望尽快将CCS项目纳入CDM交易中。
但是气候组织的报告说,“短期内解决的可能性微乎其微”。
尽管联合国CDM执行理事会(EB)从2005年开始研究如何将CCS纳入CDM体系,但是时至今日也尚未有定论。报告解释说,这一方面是由于二氧化碳封存中存在泄漏等问题,因此进入碳市场的实际减排量难以准确计算;另一方面,一些缔约国源于自身私利,反对此项动议。
表示赞同的国家包括沙特、科威特、阿联酋和阿尔及利亚等石油大国,挪威、瑞典以及日本等CCS技术相对成熟的国家。
而化石燃料占比较小的国家,比如巴西就坚决反对,认为一旦将CCS纳入,中国和印度等(化石燃料占比较大的)国家将获利甚大,从而进一步压缩巴西在碳市场中的份额。
本报记者计算,若按照中国现阶段每年地质封存二氧化碳量不超过2.5兆吨(中科院武汉岩土力学研究所的模型研究)、每吨二氧化碳核证减排量(CER)10欧元计算,中国理论上每年通过CCS的CDM项目获利达25亿欧元,相当于2009年中国CDM获利总额的九分之一,更是巴西同年CDM获利(2亿欧元)的12倍。
此外,图瓦卢等太平洋[11.68 -0.85%]上适应气候变化的脆弱国家也极力反对。在他们看来,CCS纳入CDM就意味着石油大国既可以通过卖石油赚钱,又能通过卖碳指标再赚一笔,违背了CDM机制推动可持续发展和促进能源转型的初衷。
气候组织的报告还说,由于目前CCS技术的减排成本远高于其他技术,即便CCS进入全球碳交易体系,现有碳价对CCS的经济激励也很有限。
目前国际碳市场实行的是统一价格原则,并不对不同的减排方法产生的减排额度区别对待。且全球碳价格持续低迷,现金CER价格维持在15欧元左右。而每吨二氧化碳经过碳捕获和封存的成本约为60美元,即约46欧元,成本就较碳价高出约30欧元。
因此气候组织建议说,CCS在进入碳市场时,可以将减排额度加倍计算,以促进CCS的发展。
从CCS到CCUS
在CCS尚处于示范阶段时,促进CCS捕集的二氧化碳的商业化利用,以弥补捕集成本也不失为一种有效的融资方式。且目前看来,这也更符合中国政府的“胃口”和国际趋势。
CCS技术正向CCUS过渡,即碳捕获、利用及封存;这个新名称也在7月18日的首届23国清洁能源部长级会议上被不断提及。
在中国,捕集的二氧化碳商业化利用正逐渐得到重视,比如通过二氧化碳驱油(EOR)来提高石油采收率和用于产品生产。中石油吉林油田的EOR工程用来驱油,安徽淮南用之制造化肥,华能北京将之用于食品保鲜,河北新奥集团用来培养海藻等。蒋兆理说,这些都是“聪明的行动”。
其中驱油技术正受到更多重视。中国石油[10.53 -0.28%]大学提高采收率研究中心教授李明远说,驱油技术在美国已相当成熟,在我国已开展了小规模的应用,而用CCS捕集的二氧化碳来驱油具有广泛的应用前景和收益来源。
气候组织的报告说,一般而言,每注入2.5-4.1吨二氧化碳能增产石油1吨。而苏北油田的CCS经验表明,累计注入4490吨二氧化碳,每注1吨增产达到2.39吨,累计增产原油1.07万吨。项目累计投入684.5万元,原油销售收入1722万元,投入产出比1.0∶2.5。
根据中欧CCS合作研究项目COACH对大港和古道油田的研究,将二氧化碳的捕集和运输成本算在内,石油公司也仍可通过二氧化碳驱油获得利润。
神华鄂尔多斯的CCS工程也在寻找二氧化碳商业化利用的方法,比如与距离不算远的中石油长庆油田合作,用来驱油。不过,神华任相坤说,CCS捕集的二氧化碳资源化利用量“还是很小”;真正实现CCS(的减排作用),还需大规模的封存。神华希望未来其CCS项目能实现每年封存300万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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