燃煤污染成治霾重点 应率先治理工业燃煤
“十面霾伏”治理到底有多难?治霾千头万绪何处着眼?煤改气是解决燃煤污染的唯一途径?刚刚在沈阳结束的“城市新型高效洁净煤供热”研讨会上，多位与会能源专家与政府官员纵论各项治霾之策。专家认为，治雾霾必治燃煤，而治理燃煤污染将首先从工业燃煤锅炉开刀。
治霾必治燃煤
近期中科院大气物理所关于北京雾霾污染源的分析报告称，北京PM2.5的来源中汽车尾气占比不足4%。最新监测研究显示，上海市PM2.5主要污染源是工业，机动车、船舶、飞机的污染仅占四分之一。工业排放、汽车尾气、生活排放……尽管谁是雾霾主要“元凶”众说纷纭，然而治霾必须治理燃煤污染已成共识。
“依赖煤炭是我国资源禀赋决定的，我国的能源结构特点为’富煤、缺油、少气’，煤炭可谓我们的’主粮’。如果抛弃了煤，依赖外国能源，国家安全、能源供应可能都要出问题。”国家工信部节能与综合利用司副司长杨铁生认为，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内，我国以煤为主的能源供应格局将不会发生根本性改变。因此，燃煤污染物减排是治理大气环境污染的关键。
这一观点得到了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所长韩文科、发改委环资司副司长王善成等多位专家的认同。韩文科说，全球每年生产使用70亿吨燃煤，我国就占一半以上，调整能源结构势在必行。雾霾就是城市能源结构失衡，过度依赖燃煤的具体表现。但无论是煤改气还是发展其他清洁能源，都必须结合我国实际，否则就容易发生问题。“北京煤改气要用180亿立方米，而我国天然气总用量也满足不了10个这样的城市。解决雾霾问题还是要承认我们以煤炭为主的实际，通过煤炭本身的清洁应用减少煤炭使用量增长。”
王善成表示，煤炭资源在为我国国民经济发展作出巨大贡献的同时，传统低效利用方式不仅浪费了能源，而且排放了大量的烟煤尘、二氧化硫、氮氧化物的污染，对我国大气环境造成严重破坏。随着煤炭及能源消费总量的不断增加，大气污染防治的形势和大气环境面临压力进一步加大，研究、开发和使用更加高效的煤炭燃烧和洁净煤的要求更加紧迫。
工业燃煤锅炉首当其冲
对于治理燃煤污染从何处着眼，曾参与起草我国《大气污染防治行动计划》(简称“大气十条”)的杨铁生、王善成等认为，在各项燃煤污染中，工业锅炉燃煤是城镇重要污染源，也是造成城镇雾霾天气的重要原因之一，将成为未来治理重点。
杨铁生介绍，从我国能源消耗来看，我国每年消耗大约39亿吨燃煤，其中19亿吨用于发电，这部分燃煤可以保证脱硫脱硝效果，清洁性较高。在生产用煤部，除少量农业用煤外，多是工业消耗，工业用煤污染将作为我国下一步治理重点。
据环保部门提供数据显示，目前我国共有燃煤工业锅炉约62万台，占锅炉总量的85%左右，年煤耗量达到7多亿吨，烟尘排放、二氧化硫、氮氧化物排放占全国32%、26%和15%。“我国燃煤锅炉年耗煤量大、热效率不高，大多数没有有效的污染措施，治理已经刻不容缓。”王善成说。
山西蓝天集团总裁朗鹏德、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副院长柴发合等认为，锅炉污染已是治霾的“心病”。煤炭是我国基础能源，短期内不可能根本改变。防止污染必须做好煤炭污染防治。煤炭在利用过程中其对环境的主要污染来自于锅炉。“据我们在石家庄进行研究结果显示，燃煤锅炉对石家庄的空气污染的贡献排在第一位。这个问题解决不好，实现雾霾治理目标根本无望。”
“据测算，运用最新技术条件，燃煤工业锅炉热效率可提高25%，我国每年可以节煤2亿吨，减排效果非常显著。”朗鹏德说。
燃煤污染治理尚有“三难”
与会专家认为，目前我国燃煤污染治理仍面临燃煤总量难降、工业锅炉管理难、技术推广较慢等多重困难与挑战，亟待转变观念、综合施治。
一是观念转变难。“某地产煤大户有人说，我们宁愿呛死也不饿死，因此煤产量居高不下。”韩文科说，“大气十条”提出增加清洁能源供应，实行煤炭消费总量控制，但落地过程并不容易。“从哪减煤呢?煤改气、风电等都不是唯一途径。如果能将燃煤本身高效利用起来，减量也将非常可观。”
二是新技术推广难。韩文科认为，在高效利用燃煤方面，新兴技术应扮演重要角色。比如以煤制气为代表的新型煤化工技术，将煤视为工业资源，制造成各种产品而不是一味燃烧利用;或者在城市供暖中引入煤粉工业锅炉清洁燃烧技术，改造城市供热污染等等。但新技术推广或面临成本优势不足、市场认可度不够等问题。
沈阳城市公用集团董事长孙连政介绍，该公司从去年开始在全国率先应用新型高效煤粉锅炉技术，取得了很好的阶段性的效果。但如果这项新技术没有国家的充分资金支持和政策引导，企业难以承担全部成本，持续推进技术落地。“如果有国家支持，我们有信心寻求顶尖技术，全部达到排放标准。”
三是工业锅炉管理难。柴发合等专家介绍，目前我国工业锅炉使用量大、面广，管理难度大，并且，工业锅炉造价过低、技术粗糙，技术改造非常缓慢。
据了解，针对工业锅炉污染严重的现状，环保部门即将颁布新的《锅炉大气污染物排放标准》提高各项污染物排放控制要求，并同时实施锅炉综合治理工作，从排污费中拿出资金支持锅炉改造。
专家认为，给工业锅炉排放套上“紧箍咒”将有望缓解行业监管和技术落后的问题，但最终效果仍需时间检验。“新排放标准的实施对行业技术的发展带来了良好契机，也就是说未来谁的技术能够满足这样的标准，或者是能够稳定的达到这样的标准，谁的技术就会在市场上有存在的价值，反之的话就会被淘汰。”柴发合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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