臭氧污染：碧空下的环境隐忧
今年夏天，留给人们最深的印象就是，阳光灿烂、蓝天白云的日子明显多了，然而，这样美好的天气里，空气质量指数中的臭氧指标却在悄然攀升。一时间，臭氧成为首要污染物的报道见诸媒体，关于臭氧污染的危害更是众说纷纭，甚至有人将臭氧比作防不胜防的隐形“环境杀手”。
中国经济导报记者了解到，今年上半年广东省空气质量污染源中，臭氧已取代PM2.5，成为全省空气首要污染物。从9月1日起，广东启动了为期3个月的臭氧污染防治专项行动，加强对干洗、露天焚烧、餐饮油烟、露天烧烤，以及商用及家用溶剂产品挥发性有机物污染等生活面源的控制。
舆论发酵，地方政策发力，显然，继PM2.5之后，臭氧成为了闯入公众视线的又一污染物。臭氧污染如今有多严重？如何更好地控制臭氧污染？公众如何进行个人防范？
臭氧污染处于可控状态
臭氧作为氧化性极强的催化剂，可促使空气中的大量气体污染物转化为颗粒物，进而转化为PM2.5。
据悉，全国各地2013年开始观测臭氧污染状况以来，最近几年臭氧污染在不断加剧。特别是在珠三角地区，臭氧已超过PM2.5，成为影响空气质量的主要污染物。“宏观来看，PM2.5和臭氧能见度呈正相关的关系。”清华大学环境学院相关受访专家对中国经济导报记者说。
然而，因为常常与“好天气”相伴，臭氧这个污染物隐藏极深，甚至经常被轻易“洗白”。对此，中国气象科学研究院大气成分研究所副所长徐晓斌坦言，天气好不代表没有污染，事实上，天气太好才容易形成臭氧污染的有利气象条件。
“臭氧污染实际上是一种光化学污染。夏季气温上升，天气晴朗，紫外线强烈，臭氧污染进入高发季节。华北地区每年5月到10月左右容易出现臭氧污染。”徐晓斌说。
而从2016年全年的监测数据来看，有臭氧监测数据的338个城市中，有59个城市臭氧超标，主要分布在京津冀及周边地区、长三角区域、辽宁南部、武汉城市群、成渝地区、陕西关中等地区。按日评价，338个城市臭氧的轻度、中度、重度污染天次比例分别为4.7%、0.4%、0.024%，没有严重污染，更没有出现“爆表”。
今年以来，我国不少地区臭氧浓度有较大幅度上升，环保部大气环境管理司司长刘炳江认为，预计全年的全国平均浓度、超标城市数量、超标天数比例都将有所上升，但超标天次仍然以轻度污染为主。
但刘炳江同时表示，我国多数城市臭氧浓度总体在缓慢上升，70%左右的城市在标准线附近徘徊需高度重视。
目前不会引发光化学烟雾
目前，近地面的臭氧来源在研究者那里已经有清晰的脉络。清华大学环境学院相关受访专家告诉中国经济导报记者，“化石燃料的燃烧和工业企业排放到空气中的氮氧化物、碳氢化合物、一氧化碳和挥发性有机物等一次污染物，在阳光的作用下发生光化学反应生成臭氧等二次污染物。”
由此，伴随多地臭氧浓度呈现上升态势，我国会不会发生光化学烟雾事件成为公众关心的问题之一。对此，刘炳江回应说：“正在加强臭氧监控、采取治理措施，今后我国可能出现臭氧浓度波动，但是在正常气象条件下，现在不会发生光化学烟雾事件，将来发生的可能性也极小。”
实际上，当前，我国重点区域臭氧污染水平与美国加州南海岸地区大致相当，全国平均污染水平大致相当于美国十多年前的全国平均水平，均远远低于发达国家光化学烟雾事件频发时期的历史水平。
需协同控制臭氧污染
此前有研究称，自2013年以来，京津冀地区的二氧化氮累计降幅仅为4.5%，远不及PM2.5、PM10、二氧化硫等，更有3个城市不降反升。鉴于氮氧化物、臭氧、颗粒物之间的复杂关系，二氧化氮的控制显然更有难度。
“控制臭氧污染，需要按照一定比例协同削减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物排放，结合各地污染状况、产业特征、经济社会发展水平采取差异化控制策略。”清华大学环境学院相关受访专家表示。
中国工程院院士、清华大学教授贺克斌表示，从全国来看，氮氧化物排放量有所下降，挥发性有机物却不降反升，没有往一个有利于减少臭氧的方向走。氮氧化物和挥发性有机物需要协同控制。
“我国已经将臭氧污染防治纳入大气污染防治工作议事日程。”环保部宣教司巡视员刘友宾说，“十二五”时期，氮氧化物首次被纳入约束性指标，“十三五”时期，挥发性有机物已纳入总量控制范围。目前，环保部已审议并原则通过《“十三五”挥发性有机物污染防治工作方案》，编制修订了石油炼制等14项涉及挥发性有机物的行业排放标准。
据悉，北京、上海、广东等重点地区已经采取了一系列挥发性有机污染物（VOCs）控制措施并取得积极进展，诸如，北京2015年、2016年大气中的挥发性有机污染物（VOCs）浓度较2014年分别下降7%、9%。
不过，臭氧的形成机理十分复杂，控制难度大。目前包括发达国家在内，臭氧污染是仍然还没有完全解决的大气污染问题。2017年是“大气十条”的考核年，最新的数据来看，相较于2016年同期，2017年春季除了臭氧之外，其他5个污染物均呈现下降趋势。
对此，环保部相关负责人表示，下一步，我国将对工业源、移动源、生活源等多类污染源综合施策，在改善PM2.5的同时遏制臭氧污染。同时加强科学研究，研究臭氧的生成机理以及重点地区氮氧化物和VOCs的最佳协同减排比例，更加科学、有效地指导臭氧污染防控工作。
公众要身体力行积极应对
研究表明，空气中每立方米臭氧含量每增加100微克，人的呼吸功能就会减弱3%。当臭氧达到一定浓度时，会使人呼吸加速、胸闷，如果浓度进一步提高，会引起脉搏加速、疲倦、头痛。那么，对于公众来说，应如何对抗臭氧超标？在相关受访专家看来，对臭氧轻度超标不必惊慌。与净化器、口罩对抗细颗粒物污染不同，要防臭氧污染很简单，烈日下躲在室内就可以。
事实上，数据显示，即使室外臭氧浓度达到400微克/立方米左右，室内浓度也只有几十微克/立方米，只要夏季不在烈日下进行户外活动，就能有效避免防护臭氧可能带来的健康损害。
“太阳出来后，臭氧浓度逐渐上升，在14时至16时达到最高。从傍晚到第二天太阳升起之前，浓度快速下降，一般不会像雾霾那样在大气稳定的情况下逐日累积。”徐晓斌说。
分清臭氧的“两张面孔”也是防护臭氧污染的关键点。受访专家介绍，臭氧分“好的臭氧”和“坏的臭氧”，近地面环境空气中的臭氧对人体健康和生态环境有害，是“坏的臭氧”；高空平流层中的臭氧保护地表生物不受强紫外线辐射伤害，是“好的臭氧”。此外人们利用臭氧具有较强氧化性的特点，将其用于食品和饮用水消毒、净化室内空气、洗浴保健等，也是“好的臭氧”。而“坏的臭氧”能“坏”到什么程度，取决于三方面因素的共同作用：臭氧的化学性质、环境空气中的臭氧浓度、人体或生物在一定浓度臭氧中的暴露时间。
刘炳江认为，对臭氧污染，公众不仅可以被动应对、进行健康防护，而且可以积极主动地参加到防治工作中来。当前，我国大气中的氮氧化物浓度呈下降趋势，但挥发性有机物的排放量仍然在不断增加。
“挥发性有机物来源广泛、分散，控制难度大”，刘炳江进一步解释说，日常生活中的装饰、粉刷、出行等活动都可能排放挥发性有机物，如果公众都优先选择降低挥发性有机物排放的产品或服务，例如家用油漆选购水性漆，给家用车加油时选择油气回收设施正常、没有汽油味道的加油站，那么挥发性有机物上升的势头就有望得到扭转，为臭氧污染防治提供有力支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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